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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春佳節,兩岸中國華人球迷歡喜過大年,那岸的中國大陸留洋球員兢兢業業在歐陸力爭上游,荷甲埃因霍溫的孫祥戴上了「歐冠第一人」的帽子;英超查爾頓隊的鄭智一記頭球擊中了門楣;德甲科特布斯隊的邵佳一又是遠射又是半倒勾射門,演活場上局面。

海峽這岸的台灣球員,男、女奧運足隊在資格賽均遭澳洲慘修理,男足在客場留下0比11,而女足竟在主場也留下1比8,雙雙創下逢澳史上最淒慘的敗辱;而台灣球員留洋大夢,獨闖英、美的林家聖一直在俱樂部門外徘徊,門將呂昆錡也只暫時赴日加盟業餘球隊,想登職業隊八字還沒一撇。

或許中國人對留洋球員一直有著傳統「望子成龍」的心切,總是不吝各種讚美之辭,其實與東亞日、韓兩個鄰居比一比。日本在歐洲已有36名留洋球員,之前有中田英壽這樣的大牌球星,現在的中村俊輔也在蘇超凱爾特人隊成了真正核心。韓國的留洋軍團沒那麼龐大,但朴智星效力的曼聯,李榮杓效力的熱刺,都比查爾頓隊或科特布斯隊更豪門。華人留洋球員不僅在效力球隊上有待提高,在所踢的位置,在隊中所扮演的作用上其實也要有所進步。

近來孫祥成了中國留洋球員新指標,他在荷甲聯賽中替補出場,幫助埃因霍溫隊1比0擊敗格羅寧根隊,再次擴大了聯賽的領先優勢。這已經是孫祥連續第三次為這支歐洲豪門球隊登場亮相,值得一提的是,新春之役,埃因霍溫隊長時間打不開進攻局面,教練科曼第一個就想到了孫祥,可以說是孫祥臨危受命,不負眾望。

無論從那個角度看,孫祥這次留洋都要比想像的順利得多、幸運得多。他飛抵荷蘭的第三天就打上預備隊比賽,第一周就進入聯賽大名單,第二周就首發出場,接著在一周雙賽的情況下,先是歐冠替補出場,再是聯賽臨危救主。

相比鄭智、董方卓在英超,邵佳一在德甲,孫祥的起步看似在歐洲二級聯賽,但無疑可以獲得比其他人更多的出場機會。更重要的,孫祥在訓練中的表現,個人的特點,以及與全隊戰術安排的融合,已經贏得了埃因霍溫隊教練科曼相當程度的信任。

然而必須承認這一點,孫祥目前的綜合能力與當年的李榮杓、朴智星還有一定差距;但是,孫祥應該看到他在左邊路的能上能下,勝任後衛、中場、邊鋒多個角色,正是埃因霍溫這樣的豪門球隊非常需要的。科曼對孫祥助攻和後插上能力的欣賞,甚至超過了把他固定在左後衛上的傳統印象,因此孫祥應該可以在球隊中更加大膽地發揮,尋求與隊友更多的默契配合,甚至嘗試射門爭取入球。孫祥應該迅速調整自己的心態,增強立足歐洲,並最終獲得三年正式合約的信心。

還有一點不能不說的是,中國海外軍團在貌似風光的背後,是「高不成低不就」的尷尬地位。說他們是絕對主力,實在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,動不動就丟掉出場機會是他們的共同屬性;說他們是實力平平的替補,也有點不切實際,打替補、或者時不時地先發上陣,他們往往能有出色表現,能夠扭轉戰局也不一定。

這種介乎主力和替補之間的地位,不能不讓中國球員和球迷感到尷尬,有種棄之可惜、食之無味的尷尬,不留洋實在心有不甘,留洋又沒多少球可踢。

不過,這種尷尬的地位,實在也怨不了別人,究其根本還是自己的實力不濟。國內聯賽的低迷,訓練體系的業餘,使得中國的球員難有好的發展和提升(更遑論台灣的足球生態)。從這一點看來,只有像董方卓、于大寶、于海這樣的年輕球員留洋,也許將來才有大的發展,畢竟他們的技術動作、足球思維還有成長的空間。而至於許多成名球員,以二十五、六的年齡出國,多年在國內形成的痼疾,必將成為他們征戰歐洲聯賽的掣肘,如何彌合這種巨大的差距,實在是個問題。

當然,主力和替補之間的尷尬地位,也有好處,那就是讓中國球員永遠抱著希望,永遠使他們不至於失去奮鬥的信心。從目前已經留洋的球員來看,中國球員的勤奮是受到公認的。

總體來看,球員留洋,只是提高球員水準的一條途徑,絕不是提升足球水準的根本。要從根本上提升華人足球水準,只能寄望於兩岸各自在國內有良好的足球秩序,健康的足球環境,科學的足球賽制,高效率的足球管理。而一切,離我們依然是如此地遙不可觸,如此地預不可期。如果,國內的足球環境得不到改善,留洋球員的所有表現,都只屬於球員個人,都將與兩岸中國足球的整體發展無關。

世界日報足球專欄作家 何長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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