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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聽老一輩人說過,出生臍帶纏繞住脖子,是菩薩的孩子,就好像是菩薩賜給予的那串佛珠一樣,纏繞在這嬰孩的脖子上誕生。19861020日晚上,我家的小菩薩也誕生了,比起她的姊姊秉純,那回生產的過程可是超快的,正因快,否則這條小生命就保不住了。因出生剎那發生臍帶纏繞住脖子,那幾十秒的缺氧狀態,小菩薩全身是變黑色的,沒哭,紀醫師緊急拍打幾下才發出哇哇哭聲,然而出生的意外纏繞脖子,卻也造成了小菩薩的缺陷。今天是小女兒思瑩「小菩薩」的生日,發哥祈禱著「缺陷也要讓妳過另類完美人生」。


那年代還不流行彩色超音波,未能照出臍帶纏繞了脖子,產前檢查,醫生說一切正常無異,老婆在紀婦產科待產,快九點了,醫生說沒那麼快出生,老婆叫我先回去洗個澡再來,但小菩薩來得快,在我還未趕回來前已出生了。


出生後還未覺得有異常,只是感覺小菩薩學講話、走路比較慢而已,隨後也覺得她不愛看電視………。我們開始尋找她比人慢成長的原因,後經完整的檢測認定,出生剎那的關鍵幾十秒缺氧,註定了她不一樣的缺陷人生。



我們用一般的思維也知道幾十秒的缺氧後會怎樣。這樣的小孩各方面的成長都比常人慢很多,從小,帶她去專門教感覺統合的訓練教室學習,也上學前的幼兒教育,上一般小學,由於我家小菩薩的情況比中重度智障小孩好,不適宜直接編在一般設有特教班的班級裡學習,因此,上小學到上國中階段,都是在一般正常班級學習正常的互動,碰到班上數學、英文等重要課程時,才拉到學校的特殊教室由專人指導。


自己家裡有小朋友的網友都知道,一位健健康康的小朋友,就已經夠你煩惱的了,更不用說遇到先天障礙,或是受困於醫療上面無解的病痛的小朋友。除了他們痛苦之外,做家長的,更是加倍的辛勞,因此我們對家裡有這樣小孩的父母更能感同身受。


上個月發哥曾在隨意窩上分享過類似的小故事:在德州艾爾帕索有一所科羅拉多高中的籃球隊經理叫做Mitchell Marcus。他有發展遲緩障礙,反應比一般人要慢上許多,但他比任何人都要愛籃球。然而,Mitchell在學校遇到很棒的教練,很棒的夥伴,不只自己非常熱中於籃球,球隊的夥伴也很喜歡他。



大家想想,若你的團隊裡面有這樣的人,你是否會想盡各種方法想要弄掉他?以免他拖累整個團隊?甚至台灣很多教師,發現自己班上有這樣的學生,居然千方百計的暗示家長:「你不覺得你的小孩在一般正常的班級裡面,活的很痛苦嗎?」


這是真實對話,我家小菩薩,她成長過程中有幸遇到很照顧她的老師,但也碰到很排斥她的老師,聯合班上家長想把我家小菩薩弄走,學校請來教育局相關主管為此開會討論。結論是認同讓我家的小菩薩仍留在一般的正常班級學習互動較好,但班導師要求一定要媽媽陪同去上課專門看顧小菩薩,因此,辛苦的媽媽也坐在教室內陪同上課了一學期,直到換來一位能認同這樣小孩的好老師止。


大家都只為自己想,只覺得那樣的小孩只會拖累自己,拖累全班,把自己原本輕鬆的生活,變得更複雜,但是,那個小孩呢?是他的錯嗎?是他父母的錯嗎?


大多數的家庭對於新生命的誕生,無不充滿著期待與欣喜,期盼著寶寶健康、聰明,然而卻有些寶寶因著先天或後天的因素,使他們在身、心發展上顯著落後於一般兒童,而這些「身心障礙兒童」往往對家庭帶來相當大的衝擊及影響,父母所面臨的不單純只是短時間的一般照顧、養育,而是包括醫療、教育、未來安置及就業……等等問題,通常是長期甚至是終其一生都需背負起的責任與壓力。


我家小菩薩國中畢業後,考量這樣的特殊小孩進入男女青春期階段的困擾,孩子媽一句「出生剎那已嚴重傷害她了,絕不容許再讓她受到人生的第二次傷害。」決定帶在父母的身邊,快樂的成長過著家庭的生活。


讓小菩薩上學,我們只希望藉由學校的環境讓她有與人互動的機會跟學習,而她的認字與生活起居能力,幾乎是由媽媽一點一滴教導學會的,她不像一般的小菩薩,一切乖乖聽指令學習,自己太有主見,常不聽指令,帶她需要很大的耐心與愛心維繫著。多少年的辛勤教導,小菩薩也認、寫了很多一般人都會的字,生活起居都是自己打理,平常在家也會開電腦打字、搜尋找自己要的網頁等等。


出生剎那的不幸,我家小菩薩永遠停留在稚齡的階段,無法再成長而成熟。雖去上學,但她無法享有正常小孩一樣的學童教育生活,進入青春期,更無法享受男女青春的花漾年華生活,這是我們虧欠她的,也是無法彌補的缺憾。


小菩薩的世界裡,無憂無慮,每天快快樂樂,她會說我是最快樂的小孩。如果她像一般孩子正常長大,她也會選擇要像最愛的姊姊那樣出國留學回來,將來當一位英文老師,跟一般人一樣談戀愛甚至結婚,但今生對她這些都不可能,唯有讓她繼續每天能快樂活著。


小菩薩超愛旅行,從她四歲左右便帶著她出國旅遊,澳洲、美國、泰國、新加坡、菲律賓、巴里島、香港、大陸九寨溝等地方,都曾留下足跡與小小記憶。她不怕水愛玩水,礙於學習能力卻也摸索學會了狗爬式,可以引導她游上20公尺距離,這點比怕過水的媽媽還要強。


說她是小菩薩,或許這算是見證吧:2006412日發哥帶著妻小,在南下高速公路歷經一場大車禍的不幸事故,如今再看看當年那輛美規的豐田汽車殘骸,車頭及車尾都被撞毀了,老天保佑讓車上的三人生命存活,才有此刻的「重生日」感恩。小女兒出生的缺陷,卻是我們的「小菩薩」,冥冥之中都在守護著家人。


身心障礙兒童是社會中弱勢的一群,而打從出生的那一刻起,各種有形無形的壓力與衝擊便不斷的考驗著這些家庭,雖然很多這樣的家庭希望透過社會資源、福利服務及相關的支持團體,來協助大家了解並接受身心障礙兒童,但最根本的還是靠自己來維護小菩薩的有生之年。


今天逢小菩薩生日,感恩一路來很關愛思瑩的那些國中小學老師許雙燕、劉明麗、陳素蘭、葉佳玫、林麗華,妳們的愛心認同,讓思瑩可以在正常的班級與小朋友學習正面的互動,也為同有這樣缺陷小孩的家庭祈福,包括與我們熟識的木蘭妹子,一起為人生加油,菩薩給我們的福緣就要好好珍惜這趟人生路。


上天特別把小菩薩賜給我們,這是我們的福緣,有生之年,把小菩薩的未來妥善規畫好,當我們夫妻終了後,這使命由秉性純潔的姊姊秉純持續接手,姊妹倆也早已認定她倆的後半生要相依為命,姊姊是小菩薩心中的超級偶像,而妹妹則是姊姊身邊任勞任怨的那位「瑪麗亞」。


「小菩薩,妳一路走來,一直是爸媽身邊的小天使、小跟班。可是出生的缺憾彌補不了,過去的學童生活還有花漾的青春年華卻與妳絕緣,這是爸媽內心永遠的疼,但爸媽一定會讓妳缺陷中也能享受另類完美的人生,每天起來快樂地期待著妳新的一天。」「愛妳的爸爸依然會每天禱告思瑩智慧花開,更在意的是小菩薩平安、健康、喜樂伴隨著妳歲歲年年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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